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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 LOVE

MOM

婆 婆 也 是 妈

文 | 张淑凡

在我十七岁那年，母亲因突发脑溢血永远离开了我们，我的母爱定格在十七岁。每当想起母亲，就会有一种没能尽孝的负罪感。母亲是一个开朗、坚强的人，尽管常年有病，可她从未向困难向命运低过头，在村子里人缘非常好。正是母亲的言传身教，在母亲去世后，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，以后一定要做母亲那样的人，报答母亲的生育养育之恩。 踏进婚姻殿堂的那天，我就有了第二个妈，那就是婆婆。 人常说：“再好的婆婆也别当妈，再好的媳妇也不是女”。 刚开始，我和婆婆有些生疏，毕竟刚开始相处，哪里有在妈面前那么随便。婆婆是个少言寡语的人，平时不太说话，我是一个爱说话的人，总觉得和婆婆不好沟通。 米浩/摄 随着儿子的出生，我和婆婆的沟通越来越多了，渐渐地，我发现婆婆是一个心地善良、脚踏实地的人，她虽然没有一句花言巧语，也没有一句恭维我的话，可她的实际行动说明了一切。 我的儿子从出生一直到上幼儿园前都是婆婆在照管。 当时小叔子和小姑子还在上学，公公和我们都在县城上班，家里有年近八旬的爷爷要照顾，还有庄稼要种，所有这些，都要婆婆亲力亲为。 这其中的不易和艰辛只有婆婆最懂，可她从来没有一句怨言，没发过一句牢骚。 我每次回家看到孩子淘气时，就不由得发脾气想打，婆婆轻轻一笑说： “打啥呢，他还那么小，大了就听话了，我的三个孩子从小到大我都没打过。 ”我听过既好气又好笑，可仔细想想，确实如此，婆婆的三个孩子都是乖巧听话型的，就连我的孩子也是特别懂事，这些都是婆婆的功劳，我非常感激她。 现在孩子经常说他是奶奶带大的，以后一定好好孝顺奶奶，我听后非常欣慰，同时也为婆婆有这样的孙子感到骄傲。 婆婆虽然不善言谈，可是她对子孙的关心，对家庭的默默付出，对左邻右舍的热心关照，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子孙。这样的婆婆，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，我必须把她当自己亲生母亲一样尊重孝敬。所以每次回去看望他们时，我都会提前问问他们身体状况，看看需要什么常用药物，再带些他们喜欢吃的、适合吃的东西。 人到七十古来稀，婆婆现在已是古稀老人了，头发已经花白，腰也弯了，血压不稳定，一直靠药物维持。 有次我陪她去医院做CT，我走路时不小心崴了脚，有几天不能走路，婆婆心疼不已，为此事还很内疚。 我和她开玩笑说： “我不是你女儿，你不用心疼。 ”她听后竟然伤心了，说她一直把我当女儿，我就是她女儿，听她说这些话时，我眼眶湿润了。 现在的农村，几乎都是老人和留守妇女、留守儿童守家，可恶的骗子就将罪恶之手伸向了这些弱势群体，婆婆稀里糊涂地遭此一劫。 那段日子婆婆不吃不喝，不言不语，只是将委屈和痛恨憋在心里自残。 公公实在没办法，怕婆婆有什么想不开的，就打电话让我们回去安慰婆婆。 当我见到婆婆时，她还是泪眼婆娑，只是重复着一句话： “我的孩子没一个多余的呀。 ”最后我才了解到受骗的原因，竟然是骗子以子女的安危让老人乱了方寸，心甘情愿地将钱交给骗子消灾避难。 知道真相后，我心平气和地给她说了好多宽心话。 她哭着说，一辈子没给人使过坏心眼，怎么就让人给骗了，还给儿女添麻烦。 我说： “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，钱没了可以再赚，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们咋办呀，钱能买来妈吗？ ”婆婆表情复杂地笑了，此时的婆婆，在我眼里心里完全就是妈了。 和婆婆相处二十多年，我们从没红过脸、吵过架，她需要什么就会给我说，我给她买什么她都欣然接受。前几年，她在我家吹头发时发现我的吹风机挺好用，我就让她拿回去，自己重新买。有次回家，看她穿的羊毛衫起了好多球，她说别人有个拉毛器，她不好意思借，我告诉她不要借了，明天就给她买。现在每当别人的衣服有毛球时，她都会拿出来让别人用，还不忘说，是孩子给我买的，我听了心里美滋滋的。 人和人相处，靠的是真情，靠的是将心比心，每个人都会有缺点，都会犯错，当然婆婆也不例外。 有时我生婆婆气的时候，猛然间就会想起母亲，我已没有了母亲，婆婆现在就是我的母亲，我要像对待母亲一样关心爱护她，让她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安度晚年。 记得有一次，我们领导和同事来我家，临走时领导和婆婆开玩笑说： “你媳妇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，把你忽悠得围着她团团转。 ”婆婆腼腆地笑着说： “我们娘俩心都好，都很善良，所以能相处好。 ”这句话，就是对我们婆媳关系的最好解释。 因为母亲去世早，在儿子的记忆里，对外婆没有一点概念。记得有年清明，我给孩子说我要去给我妈上坟，孩子瞪大了眼睛问我胡说什么，他说：“你妈在家好好的。”我哭笑不得，看来在孩子的心里，婆婆一直都是我妈。 婆婆渐渐老了，我也不再年轻，在我还能为她老人家做点事情，还能孝敬她的日子里，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一切，不为得到任何人的赞美，只为心安理得，因为婆婆也是妈。

本文选自2023年8月30日《文化艺术报》

责 编 | 王越美

审 核 | 吴汉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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